溺亡【路人X易烊千玺】

【作品編號：45468】  完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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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人 / 男男 / 現代 / 清水 / 正劇 / 奇幻 / 清水
　　我从一座孤岛醒来，模糊的视线里，视网膜成像于意识先一步反馈给大脑——那是另一个搁浅的遇难者。
　　我甚至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用“搁浅”这个词。
　　至少在我走近观察时，是这么认为的。
　　逐渐回笼的意识，让大脑对迟钝的身体做出指令，我缓慢的向另一头挪去。那是有记忆以来，最漫长的一次动作。浑身酸痛伴着越来越强烈的饥渴感折磨着劫后余生的躯壳，大概是被冲上岸时撞上了礁石，背后一片火辣，左手手肘也有些尖锐的疼痛——手掌似乎连微微抓握都做不出。
　　这可真是——
太糟糕了。
　　经过漫长的，也许并不长的行动。这种时候，感官会把时间拉伸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，即使是短短几秒都像几个小时。我终于站在了另一个幸存者的面前……
　　那并不是什么另一个遇难者，而是现代科学解释不了，只存在幻想与童话中的美丽物种——人鱼。
　　这不正是搁浅的鱼吗。
　　说不惊讶是假的，但是这种情况下的相遇可真不浪漫，说不上来激动与遗憾到底哪一种居多。
　　迟钝混沌的大脑在看见那覆满流光的鳞片时，彻底清醒。细碎的光照进眼底，明明是晃得人眼睛疼的存在，却因为阳光折射下的彩虹迷惑了神智。
　　那是一尾？姑且用这个量词形容吧。那是一尾拥有深红色鳞片的人鱼，不过分鲜艳，却又夺人眼球。尤其是阳光下的鱼鳞，闪着金色的流光，我甚至在那些暗红中看见了细钻闪耀的虹色。
　　真是美得令人心悸。
　　是应该放进博物馆供人瞻仰的艺术品，但我却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刻遇见了他。
　　没错，是“他”。或者我应该称呼，雄性？
　　不像童话里的王子，遇见的是体态丰腴的妙龄少女。在我眼前的是身量还未长成的纤细少年，说不上遗憾，只是感慨，果然自己不是什么童话里的王子，哪里那么多艳遇。
　　就在我胡思乱想的空档，伏在沙滩的人鱼从昏迷中苏醒。许是还有些头晕，双眼还未聚焦。
　　但是丝毫不影响这双眼睛的美丽，反而应该说更因为那一瞬间的迷蒙，让水洗的宝石隔着一层薄纱，虚幻又瑰丽。
　　不知道是种族特色还是只存在这一位人鱼身上，他的眼睛虹膜浅淡，在阳光下透亮成琥珀，我甚至能从这美丽的宝石里数清那令人迷幻的纹路。
　　真是漂亮。
　　因为幻想和传说，本就自带吸引力的生物，更因为他的外形给与最致命的一击。
　　无一处不是美的。
　　直到现在，我才承认，美丽是无性别无种族的。
　　美丽就是美丽本身。
　　如果不是现在这种穷途末路的状况，我大概会为得到这美丽的生物发疯。其实现在也差不离了，身体疲惫到极限，但是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。叫嚣着，嘶吼着，想要拥有眼前这只存在梦里的美丽生物。
　　下意识的，我想触碰这发着光的漂亮生物，克制又迫切。
　　大概是我眼底的狂热太过露骨，眼前的人鱼瞬间清醒，支起身躯，带着警惕避让了我的指尖。
　　这个时候我才仔细打量起他，从饱满的前额到漂亮的眉骨，再略过让我失神的双眸，停留在了饱满的双唇。
　　颜色浅淡，和他那条漂亮到有些妖冶的鱼尾不一样，他的唇色却淡到近似透明。真是奇怪，明明有着那么夺目的一条尾巴，其他地方的颜色却如此平淡。甚至称得上寡淡。
　　我没有忽略那双浅色双唇下露出的一小截利齿，那是属于食肉动物的锋利武器。
　　看来这幻想中的生物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无害。
　　“你饿了吗？你可以吃掉我吗？”
　　我不清楚人鱼这种生物能不能听懂人类的语言，但是，与其让身体腐烂在这座孤岛，被野兽分食。我宁愿被眼前这美丽的生物蚕食，如果我有幸成为滋养他美貌的养料，那样也不错。
　　看着人鱼越发警惕的眼神和紧蹙的双眉，我确定这美丽的生物并不能理解人类的语言。说不上失落还是庆幸，我叹了口气，认命的坐在离人鱼不远的地方，感受所剩无几能沐浴阳光的机会。
　　大概是没有感受到威胁，在我闭目养神，专心晒太阳的时候，人鱼终于有了动作。我悄悄睁开一只眼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。
　　那条瑰丽的尾巴光是静静放在阳光下就已经足够夺人心魄，没想到动起来后，还能更蛊惑人心。这一刻，我满心满眼都只有不远处那条折射人心隐秘欲望的鱼尾。顺着腰肢，我看见了一片雪白的脊背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那片雪地在阳光下竟然还有粼粼波光，像是海面上的碎纹。
　　美得心颤。
　　不自觉吞咽下口腔分泌的唾液，我更加渴望与这具美丽的躯体融为一体了。
　　各种意义上。
　　还好他被冲上岸的地方距离大海不远，不多一会儿，我便目送着美丽的人鱼消失在了远处。
　　停留在视网膜上的最后一个画面，是那条泛着金色鳞光的深红鱼尾潜入海里，拍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。
　　海面恢复了平静，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，美好又心碎。
　　而我再次闭上双眼，静静地等待死亡降临。
　　再一次被吵醒，是月上中天。不得不说海上的月亮明亮到仿佛梦境，毕竟城市里可见不着这么纯粹的月光。夜晚的海面，总是看起来危机四伏，像深渊巨口，吞噬一切。
　　温度还特别低。
　　想了一堆有的没的，我才把注意力放在吵醒我的源头。
　　是白天那尾漂亮的人鱼。
　　他浮在海中央，露出半截身子，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莹润。
　　这次我看清楚了，不是错觉，那是覆盖在他身体上细细的鳞片。在这清冷的月光下，泛着白光，似星辉更像是蝴蝶迷惑猎物的磷粉。
　　真美啊。
　　我像是着了魔，带着迷醉的神情缓慢的靠近着那个令人疯狂的美丽生物。
　　冰冷的海水没过了脚踝、膝盖、大腿，直至腰际。我已经感觉不到这刺骨的冷意了，倒不如说，我现在的体内像是有一把火在剧烈燃烧，仿佛连灵魂都要燃尽。
　　当海水漫过我的头顶时，我也并不想闭上双眼。我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，留在脑海的，是眼前这美丽的人鱼。如果可以的话，想将眼前的生物深深刻进自己的灵魂。
　　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，但是意识再一次清晰无比。我看着人鱼朝我游过来，夜晚的海水下，月光透过波纹映照在美丽的鱼尾上。恍惚间像是凝结的血块，后来我才意识到，眼前的红色不光是鳞片，还有自己的血。
　　真神奇，没有一丝痛苦，我的内心平静的不可思议。连窒息感都不强烈，明明应该是这么痛苦的死去。
　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，我瞳孔倒映的是这美丽生物的脸庞。
　　真好。
　　我不曾溺亡在深海，我只是溺毙在你的怀里。


FIN.